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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保护可以和经济发展并行不悖

作者：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潘翻番

德企舍弗勒敢于公开向环保部门甚至是中国的环境法律法规“发难”，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企业和社会中仍然存在一些对环保工作的不解和不满。

环保督察阻碍了经济发展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首先，环境保护可以和经济发展并行不悖，甚至在中国的语境下也存在通过环境政策倒逼行业转型升级，提升产业竞争力的先例。例如，山东省于2003年3月发布了全国第一个地方行业标准——《山东省造纸工业水污染排放标准》，分3个阶段共计8年来实施。截至2013年，山东省纸板产量比2002年增加了两倍；利税增加了近4倍，位居全国第一；主要污染物COD排放量减少了88.2%。从水环境质量来看，2002年~2013年，山东省南四湖流域在GDP保持年均两位数增长的前提下，COD和氨氮浓度分别下降了84.8%和94.1%。这张图表展示了山东省造纸行业主要污染物COD排放和行业利润总额的变化趋势，可以清晰地看到山东省造纸行业的盈利能力与污染水平实现了“脱钩”。山东的案例足以证明环境保护阻碍经济发展的逻辑是站不住脚的。

其次，环境督察制度集中了充分的治理资源和行政权力，弥补了科层式治理模式的不足，对常规治理机制的失灵进行了纠偏，也正是“国家治理的逻辑”在环境保护领域的具体体现，是在我国当前发展阶段下的必然结果。中央环保督察组的工作原则中明确要求统筹督察整改与民生保障，防止“一刀切”，推动环保长效机制建设。据笔者了解，在督察期间的确存在企业被政府关停的现象，这其中的部分企业往往在过去多次突破环保底线，或是存在环境问题限期整改不力被责令关停；另一部分企业则是地方政府迫于“环保钦差”中央环保督察组的监督压力被临时“关停”，待督察组离开，问题企业又卷土重来。不论是以上哪一类情形，都没有理由将问题归咎于环保督察制度本身，更不能因为部分问题企业的发展受到影响，再次让环境保护让位于经济发展。相反，应当让具有短期运动色彩的环保督察逐渐被常规的治理机制所吸纳，在环保督察活动中不断强化环保部门的权威、提升企业的环境意识与自觉性。

如何理性看待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关系？

人类对于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关系的认识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的新古典经济学认为环境保护会增加企业的治理成本，进而减少受规制企业产品的价格优势，削弱了其市场竞争力；第二阶段的环境库兹涅兹曲线表明主要污染物的排放量随着经济发展先增加后下降，随着经济的发展环境污染问题会自然得到解决；第三阶段的“波特假说”则认为制定合理的环境规制手段有利于促进企业的工艺创新和产品创新，抵消创新的成本，最终提升企业的竞争力。从发达国家和中国本土的实践结果来看，完全可以兼得“金山银山”与“绿水青山”，验证了“波特假说”中兼顾发展与保护的可行性。其中最为关键的变量是环境规制的“合理制定”。

根据波特的理论，合理的环境规制主要包括对污染排放和环境质量结果的规制（质量标准），而不应当直接规制具体的生产技术和工艺（技术标准）。此外，不可否认的是企业的清洁生产和污染治理技术创新难以一蹴而就，因而在常规治理机制当中可以适当借鉴山东省造纸行业水污染排放标准的经验，分不同的阶段设置相应的环境标准，以严格的政策执行力确保环境标准的权威性，同时又给予企业充分的技术创新与改进的空间和灵活性。

来源：中国环境报

编辑：邓玥